樓下的默契

我上班的地方是棟規模不大的商業大樓，每天早上，一樓的警衛伯伯都會幫我們按電梯。「敖早！」其中有一位，頭髮有些斑白，戴個眼鏡，他總是大聲的跟匆匆擠入電梯的上班族們大聲問好。上班或下班，我的腳步總是匆忙，但還是不忘他打個招呼。我察覺到，在鏡片過後的雙眼，有著一股獨特的關注，投射在我身上。

大約一個月前，他一如往常跟人們問早，但看到我時，多說了一句「加油喔！」日復一日，我發現這並不是新的招呼語，而是我才享有的特殊待遇。兩週過去，一樣的早晨，當我踏進大廳，他轉頭看見我，除了老樣子的問早，他右手握拳，由上至下，做出奮鬥的手勢。「愛打拼喔！」聲音爽朗有力，感覺就像是向即將上場參賽的選手，給予深厚的寄望與鼓勵。回到辦公室，我還在思考這個動作的意義時，我瞥到我的背包。啊！一切都說得通了。

隨著時間流逝，「那一天」就剩不到一週了。這天，我堅定地看著他，跟他說聲早。他一樣做出那經典的手勢，中氣十足地說「一定會成功的」。我向他堅定且穩重的點頭適意，他那老邁的臉龐浮現了笑容。我們沒有多說什麼，卻彼此心領神會，那個共同追求的目標。

這天下午，我看著一張張的選票被撈出，隨檢票員手勢飄動的選票，活像剛撈上來的鮮魚。天色漸暗，票數漸高，我跟警衛伯伯的目標終於實現了－台灣人狠狠地教訓國民黨了。我看著我背包上的台獨擋泥板，我們年輕人並沒有辜負中年人的期望，上街投票來展現台灣人的意志。

隔天上班，這次警衛伯伯跟我到聲早。當我要爬樓梯時，他響亮的聲音再度響起「贏的有水氣喔！！！」

「讚欸啦！」

我如此回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