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12月18日 星期三

介入醫療場域小記(I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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連續當了兩天醫院的(偽)員工,難得能以非病人的角度去介入並觀看醫院運作的流程。
醫護人員十分令人敬重,我觀察到,每個人都十分流暢的在執行任務,還能多工處理,在我看來艱澀的醫療工作中輕鬆的談話。在藥庫看見一些應該是醫學院的學生,偷聽他們的談話,發現他們說笑的內容都夾雜一些術語,討論著胸痛要找哪位醫師比較好。手上包裝著要分配出去給病人的藥物,感覺卻充滿大學生的活力氣息,這種專業程度是我輩應當感到羞愧。當我走進化療藥劑調配室,耳邊傳來的歡笑聲使我以為進到大學的某課堂。醫學生的生活真令我難以想像。

跑了整棟醫院,我覺得,最可怕的不是太平間(雖然我沒去,那邊沒有列印的需求),而是加護病房(ICU)。死亡是所有混亂的終結,而介於生存與其中間的就是真正的地獄,因為人在這裡並無法確定是否能返回健康,或終結苦難。

ICU都由兩層鐵門關閉,每日只有兩個時段可以開放探視,我今天在保養時剛好跨到探視時間,穿過層層鐵壁,隔離衣還未穿好,就見到家屬匆匆進入,各自在病床定位,把握與親人相處的短暫時光。其中,偶然聽見一位年輕的醫生跟病人家屬談論裝置葉克膜,我再回頭瞥見床上受苦的病者,遠看僅見被管線接連遍布的頭部,取下眼鏡我可能就分不出那是否是人。

處於如此重症的情況下,人是否有自我意志呢? 抑或成為醫生與家屬之間的操偶? 這近乎形上學的提問,我無法回答,我只知道我可以拿著刷子彎腰弄印表機是件幸福的事。

醫院以另一個角度來看,是一個巨大的資料結構。恕我引用這可怕的資訊術語,因為整個醫療機制正是由多重資料點匯集而成的系統。在藥庫我看見藥品的分排,並不像是倉庫那般堆疊而已,還有區分成各種治療的組合、調劑。病歷課活像一座圖書館,文本堆疊所記載的是人的生命起伏,醫師所施予的回春法。病人從批價到看診,治療到領藥,整棟建築物裡不同單位的人員均做等量的付出,而非單只是醫生的功勞。或許在醫院這樣攸關生死的地方,人們不論性格如何,均會自潛意識打起精神,謹慎行事。

另外,其實護士沒有那麼兇,只是他們很累很忙而已啦!


(還有淡水馬偕,待續)

(另有醫學/藥學專業人士歡迎指正,以上只是不專業觀察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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